我本将心照明月

奈何明月照大江

doubts

/w壕、志睡
哈珀君(前天)生日快乐!强行he dbq我错了,明年直接为您写3000字纯肉

守屋茜决定分手。 
不过是一个普通的清晨,醒来时却忽然感觉不再爱菅井了,她赤身裸体地从床上半坐起来,俯视着菅井从拱起的被子里露出来的同样光裸的背部,它仍旧那样光滑洁白,肩膀下凸起的蝴蝶骨漂亮得像传世的宝物,但已经无法带来从手指到心脏的颤动,守屋的手指轻轻划过那片纤薄的背,心脏平静地跳动着,她低着头,无从分辨心底更多的是悲哀的自怜还是对失去菅井的恐惧。 
人类通常有许多理由可以相依为伴,爱情并不是必要部分,但守屋自认自己与脆弱的普通人不同,她不需要节日时来自他人的问候来自证自己与世界犹存联系,也不需要与他人共享空气与体温来排遣孤独,亦不需要以两人之间稳固的关系作为避险的投资,恋爱的唯一理由只能是爱情而已。 
然而爱情如此来去自由、飘忽不定,守屋预料过它的到来,却从未想过它会消失。 
菅井在刚刚醒了过来,像往常一样亲亲她的鼻尖,继而是尖尖的耳朵,然后是嘴唇。她们的唇缝恰到好处地贴合在一起,守屋无心迎合,只觉得一切索然无味。 
“怎么了?”菅井的手掌从颈后滑到守屋的脸颊,关切地问道:“生病了吗?” 
回答者却答非所问:“我们分手吧。”守屋平静地说道。 
收拾行李离开菅井家只用了五分钟,本来应该要更久,但她们的东西混在一起没有一样分得开,索性便不分了,守屋走的时候只带上了自己的手提包。第二天她在酒店里摸到菅井遗落在手提包里的胸针,形制精巧的蓝色宝石在掌心里寂静地泛着光,像离开的时候菅井温柔又寂寞的眼神。 
她把胸针小心地放回原处,不得不承认自己对菅井仍然难以割舍,出于少年时的朋友、多年的亲密关系或者仍然残余甚多的依恋的缘故。 

冷气开得太低了。 
长滨一边拉高外套的领子,一边在对面的女人似乎不死不休的哭声中走神,判断爱情是否存在的标准并不复杂,艰难之处在于如何接受失去它的事实,对于守屋而言,或许还要加上失去菅井。 
在守屋哭完了一包纸巾之后,长滨开始了她的劝解: 
“你觉得你不再爱她了,我先假设这个说法成立,那么你们确实不应该继续在一起,按照人类擅长怀旧与犹豫不决的个性,继续联络也会导致持续性的纠缠不休,当然随后你会发现这完全是浪费时间,所以我们应该跳过这一段,立刻开始寻找新的爱情,那种能将你点燃的、装满你的眼睛的、让你的欲望咕哝咕哝冒泡的爱情,到时你会立刻将索然无味的温情抛诸脑后”她顿了顿,继续说道:“包括菅井,即使她今天让你哭湿了一包纸巾。” 
“但是,”她紧接着话锋一转:“假设你仍然爱菅井,但对她的肉体缺乏冲动,我想你们可能只是需要尝试一些新的姿势。” 
长滨暧昧地挑起嘴角,抛去一个富有暗示性的眼神,手机恰在此时闪出新消息的提示,她看了一眼发件人,随即露出笑容,对面的守屋仍然在断断续续地打着哭嗝,但陷入了思索的神情。长滨秉承向来恰到好处的行事风格,拍拍守屋的头顶,吐出了一个彼此都熟悉的地点,便起身离开座位,奔赴自己真正的约会去了。 

斜眼看着长滨和酒吧小舞台上把玩鼓棒的志田互相交换了一个飞吻,守屋收回眼光,默默地喝了一口手中的纯饮威士忌,长滨在旁边摇晃着身体,间或喝一口她的热牛奶,凑过来问守屋: 
“威士忌是什么味道?” 
守屋斜了她一眼:“你又在打什么鬼主意?” 
“不过是随口问问。”长滨翘着嘴角,捧起杯子凑到嘴边,拖长了散漫的声调:“要联谊看看吗?” 
“不。”守屋答道,懒洋洋地啜着酒液,显得兴致缺缺。 
长滨不置可否地挑挑眉,转而问道:“你跟菅井是一见钟情吗?” 
守屋奇怪地看了她一眼:“我好像说过很多遍了。” 
“我想再听一次,不行吗?” 
“当然是,见她的第一眼我就像是火山一样,身体的每个部分都在汹涌沸腾急不可耐地奔向她。”谈及过去,守屋的眼睛亮了一下,随即又叹了口气:“可我现在连火星都没有了。” 
长滨抛去怀疑的眼神,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,守屋在这眼神中丢盔弃甲,瓮声瓮气地争辩:“我只是需要一点时间。” 
长滨没有再说话,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,长滨喝完了牛奶,想叫守屋回去的时候,才发现对方不知何时已经睡着了。 
“怎么了?”志田拉扯着露指皮手套走过来,迎上长滨圆滚滚的眼睛。 
“茜喝醉了。”像是要证明一样,长滨伸手戳了戳守屋的脸颊,对方在睡梦中不耐烦地挥了挥手,发出模糊的抱怨声。 
“好吧。”志田在长滨小动物一般的眼神中举手投降,将守屋横抱起来,扔进长滨的车里。 
“再见。”鼓手倚着车窗用手指点了点自己的嘴唇,长滨笑着摇起了车窗玻璃,隔着玻璃冲一脸愕然的志田挥挥手:“再见。”她用唇形说道,笑得眯起了眼。 

太烦了。 
调到最大音量的音乐声也未能盖过守屋的梦呓,耳边仍旧断断续续地传来菅井的名字,长滨索性将车停在路边,抱着胳膊盯着副驾驶上的守屋,守屋闭着眼睛,身体不自然地歪斜,脸上并没有昭示痛苦或是悲伤的表情,只是不停地叫着菅井的名字。 
思索片刻,长滨拨通了菅井的电话。 
“你好,我是菅井。”对方一如既往彬彬有礼的声音中不知为何带着一点鼻音,长滨分神想了想,最近平稳的气温似乎很难导致感冒。 
她很快从这种不重要的问题中回过神,轻快地说道:“是neru哦。” 
“呃。”电话那头停顿了片刻,才迟疑地问:“是茜怎么了吗?” 
“有一些小问题,不过现在最直接的问题是,她喝醉了。”长滨歪起身子靠在车门上,撑着脑袋懒洋洋地说道:“我会把她送到酒店,但她似乎碰到了一些只有你能解决的麻烦,所以希望你能过来一下。” 
她在酒店只等了几分钟,就看到了急匆匆走过来的菅井,对方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这么快穿过大半个城市,也许是私人飞机?长滨没正经地想着,亲热地拉过菅井的手,指引她去守屋的房间。 
她们并肩穿过酒店的走廊,快走到守屋的房门时,长滨突然问:“你还爱她吗?” 
“怎么?”菅井露出错愕的表情,长滨的眼神在她脸上游移,这才看清她眼睛底下未能被遮瑕膏遮盖完全的青黑色。 
她将满肚子疑惑咽下,只是露出笑容,点点头说:“没事。”,将房卡递给菅井。 
直到菅井的身影消失在门后,长滨才走进隔壁的房间,窝在沙发上给志田发line消息。 

菅井一走进房间就听到了熟悉的声音,守屋低低地叫着她的名字,音节在舌尖上缠绵,像盛夏里跋涉过一场云端的旅行,黏糊糊、飘飘然,包裹着熟悉的眷恋抵达菅井的耳朵,她摸了摸脸上自作主张流下的眼泪,轻轻地应了一声。 
“茜。”她呆在原地,正纠结着能说什么,才发现守屋只是在梦呓。 
守屋做了什么梦呢?菅井像被缚住了一般停在原地迟迟不动,守屋叫她的名字,梦与她有关,守屋曾经从她这里得到过的东西依然刻骨铭心,可它们在昨天终止,无法延续到明天。 
她不认为守屋现在的行为有什么意义,或者是什么暗示,但还是控制不住双脚地走到守屋身边,手掌顺着下颚的轮廓滑到耳后,缓慢而认真地亲吻守屋的嘴唇,她今天大概又涂了三种不同的口红,或许是两种,一开始菅井还能分心想这些,直到守屋的手贴上她的背,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,总之最后她被守屋压着倒在了床上,衬衫只剩下最后一粒扣子孤零零地靠着小腹。 
守屋的掌心很温暖,菅井分神想着,她的眼睛雾蒙蒙的,潮湿的呼吸喷涌在菅井的颈窝,守屋亲她的脖子,用尖尖的犬齿刮蹭她脖子上的皮肤,守屋像是极富耐心的棋手,每一步都精心计算好了分寸,她扣住菅井的手指按在枕头上,慢斯条理地舔舐菅井的身体,从手腕上的痣开始,湿漉漉的吻从手腕行进到腰肢,菅井试图挣脱她的侵略,被守屋横了一眼,捡起散落在地上的领带,套在菅井的手腕上绑在头顶。 
大小姐忍住了一脚踹翻守屋的冲动,告诉自己不要跟醉鬼计较。 

第二天早晨她醒得很早,将散落在地上的衣服一件件穿好,在洗手间整理好自己乱糟糟的头发和身上乱糟糟的吻痕,她不知道守屋什么时候会醒过来,因此不敢多留,只是跪坐在床边看了好一会儿守屋的脸,菅井知道身体里住了一只饕餮,仅仅是看着守屋不会满足,却也只能任由它饥饿与悲鸣。 
又能如何呢,她想,人生没有什么是必定停驻的,唯有孤独永恒。 

出门的时候刚巧碰到长滨也打着哈欠从隔壁走出来,投过来一个暧昧的眼神,菅井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脖子上的吻痕,努力提了提衣领。 
“为什么不留下来?”长滨问道。 
“我从来不做无谓的事。” 
“包括把衣领提上来等它一秒钟后自己掉下去?”长滨故作惊叹。 
菅井没有正面回答,只是说:“我知道你不肯答应志田的原因。”她顿了顿,继续说道:“就像我不会留下来的原因一样。” 
长滨的脸上一瞬间浮现出羞恼的神色,但随即被笑容压下去,向菅井发出邀约:“可以请你喝咖啡吗?” 
“当然。”菅井露出一丝尴尬:“不过我要先回去换件衣服。” 

守屋醒来的时候第一眼看到的人是志田,对方正摆弄着她的宝贝鼓槌,在空气中敲击着什么,身体跟着有节奏地摆动。 
守屋咳了两声,志田转过头来问她:“春梦了无痕?” 
“呸呸呸。” 
守屋晃了晃在宿醉的余威下仍然昏昏沉沉的脑袋,回忆起昨晚的旖旎,倘若那不是梦,那她可谓是在人渣指数上狂飙不止。她转动脖子,往四周看了看,菅井当然已经回去了,按她体贴的个性,理所当然不会让两人陷入难堪的境地,但守屋宁愿她现在在这里,问题似乎并不像她想的那样,她找不到问题的答案,甚至于问题本身,若是菅井在这里,她或许可以从她那里得到一些线索。 
她不再为菅井心动,却依然爱她,为什么她思索许久,竟然得到了这样一个矛盾的结论。 
守屋曲起膝盖,歪起头靠在自己的手臂上,望着窗外的天空出神,她像是无意识地呢喃出一个疑问,并且不期待得到回复。 
“爱佳你,为什么会想要跟neru交往呢?” 
“当然是因为爱她。”志田想也没想,脱口答道。 
“但爱情的本质是圈套吧,你心甘情愿地跳进去,它却从未承诺过永驻,等到你发现它消失了的时候,爱过的人却成了枷锁,她将你困在索然无味的生活里,食之无味,弃之却非得剜肉诛心流血不止不可。” 
志田停下了摆弄鼓槌的动作,困惑地皱起眉: 
“她怎么会困住你呢?自然要付出一些代价,但决定权还是在你,枷锁是一早就戴好的,从你决定爱她那一刻起,这是爱情必然招致的风险,你总不能只拿好处。” 
“可你会伤害她。”守屋无力地争辩道。 
“话虽如此,可我不能因此驻足不前,我想我不管到了什么年纪,都不会失去打破现状的勇气。” 
“而且敷衍是不礼貌的回应。”她补充道:“当然,我完全是在说自己,至于你和菅井,在我看来只是需要在床上换一种姿势。” 
“你和neru还真是天生一对。”守屋悻悻地说。 

菅井给自己的人生订立过一些规则,并且长年累月地遵循着它们,比如吃饭只吃半饱、衬衫衣袖领口要时刻平整、做事要懂分寸知进退。 
但现下的情况让她有些为难。 
她和长滨约在这里喝咖啡,原本只是打算闲聊几句,顺便倾吐一下最近被守屋搅和得抑郁难解的心情,谁能想到没过多久守屋和志田也进了来,还坐在一墙之隔的位置——百分之百是长滨搞得鬼,她向长滨投去一个责备的眼神,对方却只是无辜地睁大眼睛,小声说道:“都是爱佳的主意。” 
墙后传来的守屋的哭声让菅井坐立难安,志田的声音则高得有些刻意。 
“所以你就回去嘛。” 
“分手是我提的诶。”守屋带着鼻音的声音软绵绵的。 
“那有什么关系反正菅井肯定高高兴兴来接你,她对你又没有原则。” 
“可我会觉得丢人啊!” 
墙后的菅井忍不住笑出声,决心要为守屋打破一些规则,假设守屋再闹别扭,她或许应该忘记“分寸”和“进退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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